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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（第2页）

&ot;这样子会死的。&ot;

他才刚闭上眼睛，就听见一个人冷冷的说：&ot;今年冬天长安城里最少也有四、五个人是这样子冻死的，冻得比石头还硬，连野狗都啃不动。&ot;小高不理他。

——既然活得如此艰苦，死了又何妨？

可是这个人偏偏不让他死。

他的下颚忽然被扭开，忽然感觉到有一股热辣辣的东西冲入了他的咽喉，流进了他的胃。

他的胃里立刻就好像有一团火焰在燃烧，使得他全身都温暖起来。

他睁开眼，就看见一个人石像般站在他面前，手里提着口箱子。

一个不平凡的人，一口不平凡的箱子。

这个人如果想要一个人活下去，无论谁都很难死得了，就正如他想要一个人死的时候，无论谁都很难活得下去。

小高明白这一点。

&ot;好酒。&ot;他一跃而起，尽力作出很不在乎的样子：&ot;你刚才给我喝的是不是沪州大曲？&ot;&ot;好像是。&ot;

&ot;这种事你是瞒不过我的，别人在吃奶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喝酒了。&ot;小高大笑，好像真的笑得很愉快：&ot;有人天生是英雄，有些人天生是剑客，另外还有些人天生就是酒鬼。&ot;&ot;你不是酒鬼，&ot;这个人冷冷的看着小高：&ot;你是个混蛋。&ot;小高又大笑：&ot;混蛋就混蛋，混蛋和酒鬼有什么分别？&ot;&ot;有一点分别。&ot;

&ot;哪一点？&ot;

&ot;你看过就知道了。&ot;

&ot;看什么？&ot;小高问：&ot;到哪里去看？&ot;

这个人忽然托住他的胁，带着他飞掠而起，掠过无数重屋脊后才停下。

&ot;这里。&ot;他说：&ot;就是到这里来看！&ot;

这里是一座高楼的屋脊，高楼在一片广阔的园林中。

这座高楼就是长安居的第一楼。

二

天已经快亮了，在灰蒙蒙的曙色中看过去，花依旧红得那么高傲，那么艳丽，奇怪的是，雪地上仿佛也飘落了一地的花。

&ot;如果你认为那是花你就错了。&ot;提着箱子的人说：&ot;那不是花，那是血。&ot;小高的心在往下沉。

他知道那是血，也知道那是什么人的血。

朱猛来的时候，已经将他属下的死士埋伏在这里，已经准备和卓东来决一死战。

&ot;可是你们也应该想到，卓东来也不会没有准备。&ot;提着箱子的人说：&ot;这里没有他的人，只因为他的人都在外面，他知道你们要把人手埋伏在这里，所以就在外面把你们包围。&ot;这一次卓东来属下一共出动了三百二十人，都是他这两天里所能调集来的最佳人手。

&ot;他们的人虽然几乎比你们多几倍，卓东来却还是不敢轻举妄动。&ot;&ot;因为他知道雄狮堂这次来的人都是不怕死的好汉，都是来拼命的。&ot;&ot;拼命？&ot;提箱子的人冷笑：&ot;你以为拼命就一定有用？&ot;他问小高：&ot;如果你要跟我拼命会不会有用？我会不会吓得不敢动手？&ot;他的问题尖锐而无情，令人根本无法回答，他也不准备要小高回答。

&ot;有时拼命只不过是送死而已。&ot;他说：&ot;卓东来怕的绝不是那些人。&ot;&ot;他怕的是谁？&ot;

&ot;是你！&ot;

小高笑了，苦笑：&ot;你难道忘了我和司马在大雁培下的那一战？&ot;&ot;可是司马不在长安。&ot;

&ot;他在哪里？&ot;

&ot;在洛阳。&ot;提箱子的人说：&ot;他不是卓东来那样的人，他也有朱猛的豪气，只不过他受到的牵制大多而已。&ot;&ot;哦？&ot;

&ot;要做一个不败的英雄绝不是件容易事。司马超群的日子并不好过。&ot;提箱子的人在为司马叹息，因为他自己心里也有同样的感触。

&ot;司马不在长安，以卓东来一人之力，怎么能对付你和朱猛？如果他的手下先动手，你们会不会放过他？&ot;小高看着雪地上落花般的血迹，背脊上忽然冒出了冷汗。

如果不是因为蝶舞，当时他和朱猛的确有很好的机会把卓东来斩杀干酒筵前。

&ot;那是你们唯一的一次机会，却被你们轻轻放过了，因为你走了。&ot;提箱子的人说：&ot;你当然应该走的，因为你是条男子奴，当然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和朱猛翻脸。&ot;他的声音冷锐如尖刺：&ot;可是你有没有想到过，你走的时候，正好是朱猛最需要你的时候，你把一个断了腿的女人留给朱猛，就认为自己已经是个很够义气的朋友，可是我却认为你对卓东来更够朋友，因为你把朱猛和雄狮堂的八十六个兄弟都留给了他。&ot;小高说不出话，连一个字都说不出，全身衣服都已被冷汗湿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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