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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章（第2页）

无论卓东来说什么，他都好像完全听不见。

卓东来忽然笑了。

&ot;他当然不是不敢杀我，像我这样的人，在萧先生眼里也许连一条狗都比不上。&ot;他又问卓青：&ot;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还不杀我？&ot;&ot;不知道。&ot;

&ot;他不杀我，只因为他已经没法子杀我了。&ot;卓东来说：&ot;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事，就是站在那里等着我去杀他，像杀狗一样的杀。也许比杀狗还容易。&ot;这种事本来也是绝不可能发生的。

没有人敢在萧泪血面前这么样侮辱他，就正如以前也没有人敢侮辱卓东来一样。

&ot;卓青，我问你，你知不知道天下无双的萧先生怎么会忽然变成了一条狗？&ot;&ot;不知道。&ot;

&ot;你应该看得出来的，多少总该看出来一点。&ot;卓东来冷冷的说：&ot;如果你连这种事都看不出来，要活到二十岁恐怕都不太容易。&ot;&ot;是的。&ot;卓青说：&ot;这种事我多少都应该能看得出一点的。&ot;&ot;你看出了什么？&ot;

&ot;萧先生恐怕是被人用一种很特别的方法制住了，全身的功力恐怕连一分都使不出来。&ot;&ot;对！&ot;

&ot;萧先生本来是人中之龙，并不是狗。&ot;卓青说：&ot;只不过萧先生也知道，如果龙死了，就算是一条神龙也比不上一条狗了。&ot;他说得还是那么平静，因为他说的是事实。

&ot;可是狗也会死的。&ot;

&ot;当然会死，迟早总会死，可是至少现在还活着。&ot;卓青说：&ot;不管是龙是人是狗，能多活片刻也比马上就死了的好。&ot;只要活着，就有希望，只要还有一线希望，就不该放弃。

&ot;可惜现在我已经看不出他还有什么希望了，&ot;卓东来说：&ot;无论谁中了君子香的毒，恐怕都下会再有利么希望了。&ot;&ot;君子香？&ot;

&ot;君子之交谈如水，谆谆君子，温良如玉，君子香也一样。&ot;&ot;一样？&ot;

&ot;水一样清澈流动，无色无味，玉一样温润柔美。&ot;卓东来的声音也一样温柔：&ot;唯一不同的是，君子香这位君子，其实是个伪君子，是有毒的。&ot;他微笑：&ot;如君子交，如沐春风，这位伪君子的毒也好像春风一样，不知不觉问就让人醉了，一醉就销魂蚀骨，万劫不复。&ot;&ot;萧先生怎么会中这种毒？&ot;

&ot;因为我在萧先生眼中只不过是条狗而已，比狗还听话，在萧先生面前，有些事我连想都不敢想，因为心里一想，神色就难免会有些不对了，就难免会被萧先生看出来。&ot;卓东来又斟了一杯酒。

&ot;萧先生当然也想不到我早已把君子香摆在一个死人的衣襟里，只要萧先生走近这位死人，动了动这位死人的衣着，君子香就会像春风般拂过他的脸。&ot;卓东来叹了口气：&ot;萧先生当然想不到一条狗会做出这种事。&ot;&ot;是的。&ot;卓青说：&ot;以后我永远都不会把一个人当作一条狗的。&ot;老人已死，萧泪血最想知道的一件秘密也随死者而去。

在他看到死去的老人时，当然要去看一看老人是不是真的死了？是怎么死的？

要查看一个人的死因，当然难免要主动他的衣裳。

卓东来早已算准萧泪血只要活着就一定会来，所以早就准备杯君子香。

这实在是件很简单的事，非常简单。

简单得可怕。

卓东来又在叹息：&ot;这位老人活着时并不是君子，又有谁能想到他死后反而有了君子之香？&ot;他叹息着道：&ot;有时候君子也是很可怕的。&ot;他说的并不是什么金玉良言，更不是什么能够发人深省的哲理。

他说的只不过是句实话而已。

五

黄昏时司马超群已经回到长安城。

这里是他居住得最久的地方，城里大多数街道他都很熟悉，可是现在看来却好像变了样子。

古老的长安是不会变的，变的是他自己。

可是他自己也说不出自己有些什么地方改变了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改变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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