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界之树是一棵贯穿九大世界的神树,它是父神的心脏,是神族子民的精神支柱。
它有三个巨大的根。第一根在巨人的国度,被智慧的泉水包围;第二根在雾之国,在远古的时代,一条毒龙曾经啃食着这个根,并且在咬断它时迎来诸神的黄昏;第三根在神界的泉水中,从圣子统治神界开始,这里就是清晨诸神开会的聚集地。命运三女神即住在旁边,掌管守候着泉水与神树。
世界之树充满了神力。不论春夏秋冬,树冠都永远茂盛,叶片五彩缤纷,永不凋零。尤其在冬季,父神张开了拥抱天空的长袍,把雪花撒满树冠,用繁星的光点将它燃烧。再寂寞的夜,也会为它绽放出盛世的美丽。
万年之后,连众神都已老去,它依旧鼎盛一如创世伊始,记载着神殿前的陈年旧事,树下无数浪漫的传说,还有对它跪下许愿少年的剪影。
第一次来时,少年说,请让我爱的人爱上我,我愿付出所有代价。树说,你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,你不配得到爱。少年说,我有焚烧九大世界的力量,我会亲自得到她。然后,他固执地走了。
第二次来时已是很久以后,少年变成了英俊的男人,眼中再没有当年的执着与任性,却多了成长后才有的宁静:“我唯一的愿望是,看她幸福地生活在爱人的怀抱,静静地守护她。我想让她每年都能看见喜欢的焰火,让她独自一人时,不再感到孤单。”
“那,要持续多久呢?”树问。
“直到我们幽明永隔。”
“你现在有了信仰,还成为了众神之王,已经有能力让她和你在一起,不是吗?”
“不了。”他摇摇头,“……不再需要了。”
那时一场浩荡的战争方才结束,男人站在世界的顶端,回想着儿时的记忆,沉默了很久很久。寂静的夜晚,凤凰吟唱着沥血的悲歌,风吹走了白雾,连那等待了一万五千年的短暂相恋,也随着烟消云散。
男人抬头,看着神界的星夜,沉重地呼吸。
残缺的人生是一把无解的枷锁。我愿在你所设下的牢笼中,永恒地沦落。
再见,我的信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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