禅微缓缓睁开眼,艰难道:“小十…你…你给我去戒堂跪着……”时聆怔在原地手足无措:“我……”观南不知殿中发生了何事,他走到她面前,忍不住斥责:“小十,你看你干的好事,把师父气成这样!”禅微捂着头站了起来,缓了许久才道:“小十,这佛经你也别抄了,直接去戒堂跪着吧。”望向她的眼神波澜不惊,语气平淡,就像……对她彻底失望了一样。时聆张了张嘴,但还是什么都没说,她怕自己说错话,他又会被气晕。禅微无言轻叹,转着佛珠从她身边走过,视线并未在她身上停留半秒。随后观南也跟着离开。怎么会这样?时聆腿一软,瘫坐在地上,神色茫然。看她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,季陈辞有些心疼,坐到她身边轻声安慰:“其实,你猜得可能没错。”时聆迷茫道:“什么意思?”“他并没有回应过你的问题。”季陈辞仔细回想方才的对话,“你记不记得,当时问他如何解释,他是怎么回答的?”时聆凝神深思,当时他说的是:“小十……你到底是怎么了啊!”面对她的质问,他没有反驳,也没有任何解释,而是问她怎么了。“他在逃避问题。”时聆惊道。季陈辞点点头:“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,你当时被他吓道到,思绪打断,自然不会注意他说了什么。”“差点着了他的道。”时聆深吸几口气,冷静下来,“但是……他为何要这样呢?”如果这一切都是他在操控,那为何要装作不知道?他大可挑明身份,当面与她对峙,为何还要演这样一出戏?沉思半晌,时聆有些懊恼:“莽撞了。”应该再等等的,等他自己露出马脚。想到这,她朝季陈辞小声抱怨:“那你为何不制止我?”这指责来得莫名其妙,季陈辞满脸无奈:“这世上谁能拉得住你啊?”作者有话说:嘿嘿换了张新封面~(·v·)戒堂◎以一灯传诸灯,终至万灯皆明。◎此时观南又回到殿中,蹲在时聆面前:“小十,你太让师父伤心了,他把自己关在禅房里,连晚斋都没用。”说完,他叹了口气:“师父心软,也不舍得罚你太过,只说让你去戒堂睡一夜,此事就算过去了。”时聆闷闷道:“哦。”观南又看着季陈辞:“你们可是在山下遇到什么事了,怎么回来之后就怪怪的,还将师父气成那样?”分明下山之前还好好的,回来之后就像变了人似的,观南甚是不解。季陈辞随口扯谎:“遇到个疯癫的和尚,被他骗了。”观南不解:“和尚?可这周边也没有别的寺庙啊?”“云游的吧。”时聆起身,拍了拍身后的灰尘,转开话题,“不是说去戒堂吗?走吧。”提到戒堂,观南小声叮嘱:“我在蒲团上放了几件衣物,你要是觉得冷就盖着,案台也留了蜡烛,晚上不至于太黑,晚斋的的话,我等会给你送馒头……”“毕竟是受罚,我也不能做太多。”观南神情严肃,斥令道,“还有,出来之后,去给师父道个歉,听见了吗?”“知道了。”时聆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,“多谢师兄。”观南翻出锁匙:“那便跟我来吧。”…去戒堂的路上碰到如常和知心,两人一左一右地抱住观南的腿:“师兄师兄,为什么要关小十啊?她是犯错了吗?”观南被拉着走不动路,他弯腰掰开两人的手,无奈道:“她把寺里的东西摔坏了,师父罚她去戒堂反思,明日就能放出来。”听上去不是很严重,知心眨着懵懂的双眼,犹豫地松开手:“那…我们能去送吃的吗?”观南义正言辞地拒绝:“不行。”“好吧。”知心摸摸自己的光头,嘟囔道,“不去就不去。”乌黑的眼珠咕噜一转,知心趁着观南不注意,从边上探出个脑袋,偷偷朝着时聆比了个口型:“等我。”时聆没忍住,“扑哧”一下笑出声来,引起了观南的注意,他回过头,在她和知心间来回扫视:“你们是不是在密谋什么?”知心捂住嘴,拼命摇头。离戒堂也没剩几步路,时聆直接走了进去,对门外的观南道:“行了师兄,上锁吧。”观南上前准备将门掩上,木门将阖之际,他飞快道:“晚些我再来给你送馒头。”时聆莞尔:“有劳师兄。”无所可做,时聆只能坐在蒲团上,任由疲倦席卷全身,鞋面满是泥泞,衣上还沾着干硬的泥块。面前是青面獠牙、凶神恶煞的惩恶佛,他怒目圆睁,手持大刀,仿佛下一秒就要提刀朝她砍来。时聆望着佛像发呆,思绪飘出很远。当年襄城覆灭后,她途径乌山,看见了掩于深山中的佛寺,万木葱苍,云树遥隔,目能所及之处,唯有檐下铃铎随风而动。鬼使神差地,她穿门而入。殿前的香客高举佛香,虔诚礼拜,一时间云雾弥漫,檀香扑面。时聆不信神佛,也不理解他们为何要拜,香客往来不绝,而她只冷眼旁观。“施主。”听到声音,时聆侧首瞧去,只见老人身着深色僧服,手执佛珠,正和蔼地看着她。住持捻着佛珠,笑道:“老衲见施主有缘,不如再此留宿几日?”时聆不解,她为山鬼,何来有缘?她本想拒绝,但不知为何,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“嗯”。于是住持带着她穿过长廊来到后院,远远望见四位沙弥正蹲在地上浣衣。年岁最大的沙弥不过才十四五岁,有两位沙弥相貌相似,年纪也差不多大,约莫十岁不到,还有一位小沙弥,看上去不过五六岁的样子。视线落在那两位相似的小沙弥上,时聆奇道:“此为孪子?”住持点头,眼中是藏不住的慈爱:“不错,二人名知心和如常,牙尖者为知心,眉间有痣者为如常。”这几位沙弥年岁都不大,时聆疑惑:“这么小便出家?”闻见动静,小沙弥们纷纷探头,知心更是咧嘴傻笑,热情地向她招着手。时聆回以一笑。住持指指他手下的木盆,知心努嘴继续浣衣,但没过多久,他又悄悄抬眼去偷看住持,视线相撞,他立马低头。“这里的孩子都是无家可归之人,或是父母早亡,或是身染重疾被扔在寺前,亦或是从战乱中出逃。”“战乱?”时聆听到这两个字,忍不住蹙眉,“可是襄城之乱?”住持颇为诧异:“莫非,施主也是自襄城而来?”想到襄城的惨烈,时聆垂眼敛去神色:“略有耳闻。”住持遥指最小的沙弥,话语中带着怜惜:“这孩子竟能从襄城逃出来,浑身是血地爬到寺前,着实是令人吃惊,可怜他小小年纪,就要遭这般罪。”时聆顺着他指的方向瞧去,那小沙弥躲在最角落,安安静静地洗着缦衣,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,他抿紧唇,略微抬眼,怯生生地望着她。时聆迟疑道:“他是……”“老衲予他法号传明。”住持望着远方,语气平静,“以一灯传诸灯,终至万灯皆明。”“愿他生念永存,直至诸世共生。”…“叩叩——”屋外传来轻微的声响,时聆回过神来,走至门边悄声问:“谁?”“是我,小十,我给你送吃的来了。”知心贴在门缝边,压着嗓子道,“这门锁了,我开不开呀。”时聆随手扒了扒门:“你没去拿锁匙吗?”“我…我只想着要给你送吃的,忘记拿了。”知心头抵着门,拼命往门缝里塞馒头,恨不得整个人都挤进来,“再说,观南师兄不让我过来,若是被他抓住,肯定又要说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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