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嘉明刚回去学校上课,他心情不错,也没有那么凶了,开着车还哼着歌。我没笑他,怕他恼羞成怒就不哼了。其实李家的人都很好玩,他们虽然好像很冷酷的样子,其实有些情绪是非常外露的,和他们相处会觉得很费劲,但是在旁边看着,就觉得非常好玩。
&ldo;这两天你在家待着。&rdo;离开我们公司不远,他跟我说。
&ldo;怎么了?&rdo;我问他。
&ldo;你不知道?&rdo;他看瞄了一眼后视镜:&ldo;郑敖这两天在搞事,他没跟你说?&rdo;
&ldo;搞什么事?&rdo;
&ldo;就关家那帮人,&rdo;李貅嫌弃地笑了一声:&ldo;以为赖在这不走就有用,郑敖现在最恨人指手画脚,怎么容得下他们?&rdo;
&ldo;关家人为什么要赖在北京?&rdo;关映虽然强势,但以前也没有用郑家的东西填补过自己娘家,最近忽然做得这么出格。
&ldo;自己蠢,站错了队,能怪谁?&rdo;李貅显然对关家积怨已深:&ldo;指了正路给他们走,偏偏要自作聪明,瞒着我们两面讨好,现在哪边都没落下好来。关老爷子一死,剩下一堆脓包,关映也是心软,想绑着郑家给他们救命,要是换了我,管他们去死。&rdo;
-
这次回家,竟然遇上李祝融。
他是那种自制力强的人,在家也穿得正式,我叫了一声李叔叔打过招呼,准备去找我爸。
&ldo;来我书房。&rdo;
我看了一下周围,没有别的人。
他上次单独和我说话,还是我大学送房子给我的时候了。
我小时候很怕他的书房,感觉那里是龙潭虎穴,尤其我爸还常常被他骗去那里,一下午都找不到人。心理阴影太深,现在进来还条件反射性地紧张。李家培养继承人的原则大概和苦行僧差不多,他也被这些规矩变成了漠然冷硬的人,大冬天的,办公室一张硬木椅,我看着都觉得脊椎疼。
他坐在我对面,把一本文件打开来看。
我努力忍住想逃跑的冲动。我怕极了他,他太冷了,几乎毫无感情,仿佛这世界上绝大部分人的生死都与他无关。
&ldo;听说你想还钱给我。&rdo;他头也不抬地问。
我从来不会傻到跟李祝融撒谎。
&ldo;我只是觉得不好收李叔叔的东西。&rdo;我平心静气地解释:&ldo;毕竟我是个成年人,自己能赚钱。&rdo;
他没什么反应。
在文件上签了几行字,连着文件夹一起扔了过来。
&ldo;你要还的东西,上次郑野狐过来我这边,已经帮你还了。&rdo;他又打开一本文件,仿佛这件事已经过去了。李家的人行事风格就是如此,他们好像一生下来就丧失了听见别人说话的能力,他们的世界里没有一件事是会以别人的意志为转移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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